chapter.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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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.32
在崔景和即將踏上出租車的前一刻，顧遲曜追上了他。
“你要搬家？”
對於他的出現，崔景和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把自己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，眼神一點都不想偏移。
“現在包括以後的事情都跟你沒關系了，你還追過來幹什麽？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滾！”崔景和擡臂使勁一推，顧遲曜剛從病床下來沒幾天，一下子被推了個趔趄。
旁邊八卦大媽姍姍來遲，眼珠子來回轉動吃瓜。
現在這麽個場景，顧遲曜顧不上其他的，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崔景和就這樣走了。
“這些我可以解決，你先聽我說……”
“說什麽？”崔景和雙眼猩紅，“道歉的話我早就聽夠了，有用嗎？”
他們就在路邊，還是位於十字路口的地方，引來不少人圍觀側目，連行駛的車輛都紛紛搖下車窗遠遠觀望。
顧遲曜拉著崔景和行李的另一邊：“不是道歉，是你媽媽和房子的事情，這些我可以解決的，你給我個機會好嗎？”
司機也是急著拉下一單，生活戰勝吃瓜情緒不耐煩催促：“到底還走不走？不走了我就先接其他人。”
“……走。”崔景和跟司機說完掙開顧遲曜的手，頭也沒回，“這個機會我不需要。”
有了前車之鑒，這次顧遲曜再想拽住他崔景和已經做了防備。
出租車漸行漸遠，顧遲曜攔車就想跟上去，沒想到剛好碰上何嬋娟顧深他倆回來。
“遲遲？”何嬋娟跑過來，“你怎麽跑這裏來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周圍還有不少探尋的目光，顧遲曜有口難言，畢竟這裏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。
“回去再說。”
顧深也註意到了異樣，攬住何嬋娟肩膀打斷她的詢問：“先回去。”
……
門剛關好，何嬋娟連鞋都沒來得及換：“到底怎麽了遲遲？你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顧遲曜眼圈泛紅，“是崔景和他媽媽好像出了車禍，咱們賠給他家的錢全被拿去抵債了，而且聽說連房子都賣了。”
這些他倆都不知道，顧深眼神探究：“這些是誰告訴你的？崔景和自己說的嗎？”
“是剛才樓下的阿姨說的。”顧遲曜如實回答，還是不放心，“謠言不會空穴來風，中間肯定摻雜著真消息。”
這些信息量有點大，真假待定，顧深想了下：“這些不是咱們的事了，你別想那麽多，明天就回去懷州。”
父親這些話讓顧遲曜瞬間瞪大眼睛：“什麽就不是咱們的事了？你不去查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偽嗎？萬一是真的了怎麽辦？”
到底他還是年輕，在這件事上何嬋娟倒是和顧深保持相同的想法。
“跟咱們有關的事已經解決了，警方也已經給出了判決，就算崔景和他媽媽真的出了事也不是咱們的責任了。”
“怎麽不是咱們的責任？”顧遲曜不理解，“他媽媽出車禍是因為被崔景和爸爸的事情打擊到了，說到最後不還是因為我嗎？”
顧深加大音量：“顧遲曜！我已經說了，崔明瀾的事確實是咱們的責任，是咱們的咱們就承擔著，不是咱們的責任也沒必要再去趟這趟渾水！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是啊遲遲。”何嬋娟也跟著勸，“現在崔明瀾的事已經解決了，錢也賠了，在這之後發生的事就跟我們沒關系了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顧遲曜還是做不到就這麽袖手旁觀，在愛裏長大的孩子最知道該怎麽樣去愛人。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
顧深一楞：“你想幹嘛？”
“我要留在這裏。”顧遲曜神情黯淡，“明明你們從小就教我要敢於承擔，為什麽到現在反而變了一套說辭？”
“遲遲，你聽媽媽說，這不一樣的……”
“有什麽不一樣？”顧遲曜完全聽不進去，“明天你們先走吧，我不能就這樣放著崔景和一個人不管。”
“是我毀了他的人生，我毀了一個家……”淚水無聲滑落，“他本可以有美好未來，結果現在都被我毀了，所以我不能丟下他，不管什麽時候，我都不能丟下他不管。”
不管站在誰的角度來分析對錯，現在的結果都只是崔景和受難、受牽連。
顧遲曜態度堅決，本來何嬋娟和顧深也始終過意不去，聽了自家兒子這番話後也找不出來反駁的點，縱然心有擔憂，但還是默認了。
畢竟家裏那一攤事情也少不了人。
等何嬋娟和顧深走後，顧遲曜一路打聽，最終在崔景和原來的家門口堵住了他。
當時崔景和還有家具還沒處理完，幾乎能賣的都賣了，還剩一些雜七雜八的需要處理。
而等他過去意外發現顧遲曜竟然也在，負面情緒隨之升起：“你到底想幹什麽？”
那時候顧遲曜也是精疲力盡，但總歸過不去名為“良心”的坎，低聲說：“來贖罪。”
相比於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氛圍，此時雙方都各懷心事，總之充斥在彼此之間的不是什麽好氣氛。
最終崔景和沒能趕走顧遲曜，也不能真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顧遲曜動手，最要命的是，他到底也狠不下心。
從小到大沒吃過苦的小少爺從來沒見過那種場景，墻壁上方爬滿青苔，左一塊右一塊的脫落墻皮，就連道路也是坑坑窪窪參差不齊，大媽大爺說著顧遲曜聽不懂的方言，不論放眼各處，皆是一片破敗殘缺。
崔景和住的地方在二樓，樓梯缺斤少兩，顧遲曜提著東西跟在他身後進門。
裏面也是與外面景色別無二致，塵土飛揚，黴菌味很沖，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。
屋內地方不算太小，崔景和提著東西放好，對著他下逐客令：“行了，東西送到了就走吧。”
顧遲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聽見，總之沒理他這句話：“你真的要住在這裏嗎？”
繞來繞去還是這個話題，崔景和聽見就煩：“我說了現在沒你事了，你是聽不懂嗎？”
“阿姨和房子的事……”
“顧遲曜是吧？”崔景和關上門，揚聲打斷他，“之前一直沒時間說話，現在就把話說清楚。”
他說：“我確實恨你，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，但是事發突然你也算是一個受害者，所以我不追究。”
顧遲曜沒想到他會這樣想，一時楞住了。
“那個視頻我看到了，我不怪你把我爸拽了下去，我知道這是人的求生本能……”每說一句，崔景和就心痛到呼吸都困難，可盡管如此，他還是繼續說，“後面關於我媽的事，這跟你沒關系，是她自己開車不小心，賴不到你頭上。”
這樣說算是坐實了大媽口中的謠言，顧遲曜還想說什麽，卻被崔景和再一次打斷。
“你走吧。”在顧遲曜震驚目光中，崔景和幽幽補充上下一句，“我給你機會讓你走，別回來了。”
走，現在這種情況他怎麽走？
單是僅僅車禍要不了這麽多錢，而現在崔景和連房子都賣掉了，只能說明阮白英也傷得不輕，剩下的錢應該都是醫藥費。
既然決定留下來了，顧遲曜萬萬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：“我不走……”
崔景和煩躁道：“你留在這裏能幹什麽？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嗎？”
“我能出醫藥費。”顧遲曜眼神懇求，“我不能走，我做不到放下你和阿姨不管，我走不了的……”
按道理來說此時崔景和應該感到高興，可他怎麽也笑不出來。
屋內還沒通電，昏沈破舊。
空氣很燥熱，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證明裏面還有活氣。
崔明瀾能怪在顧遲曜頭上，但是阮白英不同，車禍完全就是意外，車子剎車失控，在拐角口和前方的車輛追了尾。
沒出人命，但另一方受傷嚴重，阮白英雖然沒受什麽傷，卻也因此受了刺激，導致出現心理疾病精神失常，只要看見鮮血或者紅色就會病發。
這些算他崔景和命不好，但是絕對怪不到顧遲曜身上。
“我媽的事跟你沒關系，你要是真想為了我們好，就走吧。”崔景和語氣疲憊，“我真的不想看見你，這些事我都認了，算我倒黴，我現在已經夠煩了，你別再留下來給我添堵了好嗎？”
眼下這種情況說不清楚，顧遲曜無言半晌，最終推門離開。
他走後，這暗沈房間終於只剩下了崔景和一個人。
眼光射透窗戶照進來，能看清空氣裏漂浮著的細小浮塵。
隨風而動，居無定所。
崔景和擡手撥了一下，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就是這些浮塵。
尋死他不是沒想過，但是他不能死，他不是一個人，他還有阮白英。
他還有母親，他母親還需要他，他得站出來。
站出來，扛起這個殘缺不全的家。
顧遲曜的那番好意他不是不想接受，但那些總歸不是顧遲曜需要承擔的責任，他沒道理把另一個人也拖下水。
不過也奇怪，明明剛才一口一句催著讓顧遲曜離開、讓他走的越遠越好的人是他，可現在他看著寂靜破敗的新住處，又妄想能有一個人……
能有一個人，過來拉他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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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崔景和即將踏上出租車的前一刻，顧遲曜追上了他。
“你要搬家？”
對於他的出現，崔景和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把自己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，眼神一點都不想偏移。
“現在包括以後的事情都跟你沒關系了，你還追過來幹什麽？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滾！”崔景和擡臂使勁一推，顧遲曜剛從病床下來沒幾天，一下子被推了個趔趄。
旁邊八卦大媽姍姍來遲，眼珠子來回轉動吃瓜。
現在這麽個場景，顧遲曜顧不上其他的，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崔景和就這樣走了。
“這些我可以解決，你先聽我說……”
“說什麽？”崔景和雙眼猩紅，“道歉的話我早就聽夠了，有用嗎？”
他們就在路邊，還是位於十字路口的地方，引來不少人圍觀側目，連行駛的車輛都紛紛搖下車窗遠遠觀望。
顧遲曜拉著崔景和行李的另一邊：“不是道歉，是你媽媽和房子的事情，這些我可以解決的，你給我個機會好嗎？”
司機也是急著拉下一單，生活戰勝吃瓜情緒不耐煩催促：“到底還走不走？不走了我就先接其他人。”
“……走。”崔景和跟司機說完掙開顧遲曜的手，頭也沒回，“這個機會我不需要。”
有了前車之鑒，這次顧遲曜再想拽住他崔景和已經做了防備。
出租車漸行漸遠，顧遲曜攔車就想跟上去，沒想到剛好碰上何嬋娟顧深他倆回來。
“遲遲？”何嬋娟跑過來，“你怎麽跑這裏來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周圍還有不少探尋的目光，顧遲曜有口難言，畢竟這裏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。
“回去再說。”
顧深也註意到了異樣，攬住何嬋娟肩膀打斷她的詢問：“先回去。”
……
門剛關好，何嬋娟連鞋都沒來得及換：“到底怎麽了遲遲？你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顧遲曜眼圈泛紅，“是崔景和他媽媽好像出了車禍，咱們賠給他家的錢全被拿去抵債了，而且聽說連房子都賣了。”
這些他倆都不知道，顧深眼神探究：“這些是誰告訴你的？崔景和自己說的嗎？”
“是剛才樓下的阿姨說的。”顧遲曜如實回答，還是不放心，“謠言不會空穴來風，中間肯定摻雜著真消息。”
這些信息量有點大，真假待定，顧深想了下：“這些不是咱們的事了，你別想那麽多，明天就回去懷州。”
父親這些話讓顧遲曜瞬間瞪大眼睛：“什麽就不是咱們的事了？你不去查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偽嗎？萬一是真的了怎麽辦？”
到底他還是年輕，在這件事上何嬋娟倒是和顧深保持相同的想法。
“跟咱們有關的事已經解決了，警方也已經給出了判決，就算崔景和他媽媽真的出了事也不是咱們的責任了。”
“怎麽不是咱們的責任？”顧遲曜不理解，“他媽媽出車禍是因為被崔景和爸爸的事情打擊到了，說到最後不還是因為我嗎？”
顧深加大音量：“顧遲曜！我已經說了，崔明瀾的事確實是咱們的責任，是咱們的咱們就承擔著，不是咱們的責任也沒必要再去趟這趟渾水！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是啊遲遲。”何嬋娟也跟著勸，“現在崔明瀾的事已經解決了，錢也賠了，在這之後發生的事就跟我們沒關系了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顧遲曜還是做不到就這麽袖手旁觀，在愛裏長大的孩子最知道該怎麽樣去愛人。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
顧深一楞：“你想幹嘛？”
“我要留在這裏。”顧遲曜神情黯淡，“明明你們從小就教我要敢於承擔，為什麽到現在反而變了一套說辭？”
“遲遲，你聽媽媽說，這不一樣的……”
“有什麽不一樣？”顧遲曜完全聽不進去，“明天你們先走吧，我不能就這樣放著崔景和一個人不管。”
“是我毀了他的人生，我毀了一個家……”淚水無聲滑落，“他本可以有美好未來，結果現在都被我毀了，所以我不能丟下他，不管什麽時候，我都不能丟下他不管。”
不管站在誰的角度來分析對錯，現在的結果都只是崔景和受難、受牽連。
顧遲曜態度堅決，本來何嬋娟和顧深也始終過意不去，聽了自家兒子這番話後也找不出來反駁的點，縱然心有擔憂，但還是默認了。
畢竟家裏那一攤事情也少不了人。
等何嬋娟和顧深走後，顧遲曜一路打聽，最終在崔景和原來的家門口堵住了他。
當時崔景和還有家具還沒處理完，幾乎能賣的都賣了，還剩一些雜七雜八的需要處理。
而等他過去意外發現顧遲曜竟然也在，負面情緒隨之升起：“你到底想幹什麽？”
那時候顧遲曜也是精疲力盡，但總歸過不去名為“良心”的坎，低聲說：“來贖罪。”
相比於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氛圍，此時雙方都各懷心事，總之充斥在彼此之間的不是什麽好氣氛。
最終崔景和沒能趕走顧遲曜，也不能真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顧遲曜動手，最要命的是，他到底也狠不下心。
從小到大沒吃過苦的小少爺從來沒見過那種場景，墻壁上方爬滿青苔，左一塊右一塊的脫落墻皮，就連道路也是坑坑窪窪參差不齊，大媽大爺說著顧遲曜聽不懂的方言，不論放眼各處，皆是一片破敗殘缺。
崔景和住的地方在二樓，樓梯缺斤少兩，顧遲曜提著東西跟在他身後進門。
裏面也是與外面景色別無二致，塵土飛揚，黴菌味很沖，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。
屋內地方不算太小，崔景和提著東西放好，對著他下逐客令：“行了，東西送到了就走吧。”
顧遲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聽見，總之沒理他這句話：“你真的要住在這裏嗎？”
繞來繞去還是這個話題，崔景和聽見就煩：“我說了現在沒你事了，你是聽不懂嗎？”
“阿姨和房子的事……”
“顧遲曜是吧？”崔景和關上門，揚聲打斷他，“之前一直沒時間說話，現在就把話說清楚。”
他說：“我確實恨你，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，但是事發突然你也算是一個受害者，所以我不追究。”
顧遲曜沒想到他會這樣想，一時楞住了。
“那個視頻我看到了，我不怪你把我爸拽了下去，我知道這是人的求生本能……”每說一句，崔景和就心痛到呼吸都困難，可盡管如此，他還是繼續說，“後面關於我媽的事，這跟你沒關系，是她自己開車不小心，賴不到你頭上。”
這樣說算是坐實了大媽口中的謠言，顧遲曜還想說什麽，卻被崔景和再一次打斷。
“你走吧。”在顧遲曜震驚目光中，崔景和幽幽補充上下一句，“我給你機會讓你走，別回來了。”
走，現在這種情況他怎麽走？
單是僅僅車禍要不了這麽多錢，而現在崔景和連房子都賣掉了，只能說明阮白英也傷得不輕，剩下的錢應該都是醫藥費。
既然決定留下來了，顧遲曜萬萬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：“我不走……”
崔景和煩躁道：“你留在這裏能幹什麽？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嗎？”
“我能出醫藥費。”顧遲曜眼神懇求，“我不能走，我做不到放下你和阿姨不管，我走不了的……”
按道理來說此時崔景和應該感到高興，可他怎麽也笑不出來。
屋內還沒通電，昏沈破舊。
空氣很燥熱，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證明裏面還有活氣。
崔明瀾能怪在顧遲曜頭上，但是阮白英不同，車禍完全就是意外，車子剎車失控，在拐角口和前方的車輛追了尾。
沒出人命，但另一方受傷嚴重，阮白英雖然沒受什麽傷，卻也因此受了刺激，導致出現心理疾病精神失常，只要看見鮮血或者紅色就會病發。
這些算他崔景和命不好，但是絕對怪不到顧遲曜身上。
“我媽的事跟你沒關系，你要是真想為了我們好，就走吧。”崔景和語氣疲憊，“我真的不想看見你，這些事我都認了，算我倒黴，我現在已經夠煩了，你別再留下來給我添堵了好嗎？”
眼下這種情況說不清楚，顧遲曜無言半晌，最終推門離開。
他走後，這暗沈房間終於只剩下了崔景和一個人。
眼光射透窗戶照進來，能看清空氣裏漂浮著的細小浮塵。
隨風而動，居無定所。
崔景和擡手撥了一下，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就是這些浮塵。
尋死他不是沒想過，但是他不能死，他不是一個人，他還有阮白英。
他還有母親，他母親還需要他，他得站出來。
站出來，扛起這個殘缺不全的家。
顧遲曜的那番好意他不是不想接受，但那些總歸不是顧遲曜需要承擔的責任，他沒道理把另一個人也拖下水。
不過也奇怪，明明剛才一口一句催著讓顧遲曜離開、讓他走的越遠越好的人是他，可現在他看著寂靜破敗的新住處，又妄想能有一個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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